自割腿肉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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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彰墨】府山行(孤军成岭·廿叁)

*古风AU,弹性仿明,完全不考据,OOC预警

*三角追尾不闭环,不妥删,请勿上升正主

*公路文,三个倒霉蛋的逃命日常


“发生什么事了?那些守军为何突然集结?”


周柯宇刚刚归来,刘彰与林墨便拉着他问个不停。院外的小道上已经看不见任何百姓,房舍也黑压压地隐在夜雾里,唯有长长堡墙上可见一串火珠子般的光。


“待会他们会派人巡逻,进屋说。”


山顶的石屋实在冷得吓人,原本在山下已着春衫,到了此处,还是得裹着厚衣。林墨熟练地在铜盆中点了柴,架上炉子烧着咕嘟咕嘟的热水,刘彰则窝在石榻上,只觉得无论如何也捂不暖那还带着霉味的被子。


只是此时他们都无暇思索其他,一心都放在了这突然而起的战事上。


“有山匪在附近集结,打算趁夜攻打这里,师兄带兵去得匆忙,只叫我夜里防着有人摸上山,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这堡里怕不是有内鬼。”刘彰听完便说道。


“怎么说?”林墨问。


“你想啊,我们今日上山险些遭了埋伏,他们也露了踪迹,正常来说自然是该暂时隐匿,谋定而后动,可他们却敢于在这时候夜袭,而且是在郭复回来的时候夜袭,那就说明,这些人极为了解堡内的动向,提前得知他们要摆酒庆贺,所以才敢攻山。”


“嘶——听起来可真险,要不是提早发现,等夜席吃起来,怕是真的要遭中了。”林墨想想也觉得后怕。


“不会的。”


“不可能。”


周柯宇总算和刘彰异口同声了一回,二人对视了一眼,刘彰道:“难得咱俩看法一致了一回,你说说,为什么觉得不可能。”


“我了解师兄,他今夜根本就不想庆祝。”周柯宇道:“他从进寨子就心不在焉,在得知有人偷袭时,反而放松下来了。”


“我是小看你师兄了,原以为也是个莽夫。”刘彰话音刚落,只觉得后颈一凉,他将脖子一歪,堪堪将周柯宇冰凉的手夹住,大声道:“你做什么!把手拿开去!”


周柯宇只道:“你刚才在骂我,以为我没听出来?”


刘彰浑身上下也就嘴硬点儿,这下被拿捏住,哪里还敢继续造次,只慌张地让周柯宇丢了手,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慌乱。


林墨见他们打闹,自己却还在担忧着:“若说今日上山埋伏是虚,夜袭堡垒是实,那今晚定会有一场苦战吧?他们会不会还有后手?”


林墨的想法,刘彰深以为然:“你说得很对,要攻打这样一座山堡不是易事。要是有舆图和布防图就好了,我还能看看两方如何在这周旋。”


周柯宇若有所思。


突然,刘彰用手肘撞了撞周柯宇:“他们有没有后手我不知道,但你就是你师兄找的后手啊。”


“什么意思?”


“他叫你帮着夜巡,便是将后方托付于你了。”刘彰摸了摸下巴,神情有艳羡更有复杂:“他真的好相信你啊。”


周柯宇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既然托付给我,自然也要帮他将事情办好,你们今晚呆在这里,照顾好自己。”


侵入的凉气将铜盆里的火吹得低了头,很快又因门扉的隔绝而散去了。


“让周柯宇一个人去夜巡,真的好么?”


林墨的面容映着暖红的灯火,清秀而沉静,刘彰转开头,在榻上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倚躺下来,闭上了眼睛:“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们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只有不给他们添乱。”


林墨若有所思:“帮上忙......吗?”


这一夜,林墨与刘彰各自都不曾再说话,但也都未眠。漫漫长夜之于前途未卜的人而言是何其可怖,何其难熬,而他们此时所经历的,不过是堡内百姓所历经的无数个夜晚之一罢了。


待到晨星渐去,晞光涌耀,周柯宇才披着一夜的霜露,重新回到了院子中。只是使二人无法忽视的,还有他袖间拂散出的淡淡血腥气。


“约莫有二十来人,是摸着岩壁上来的,身上有山凿和火油,守军去得及时,没出什么事。”卸去一身重担,周柯宇少有地觉得疲惫。


林墨给他倒了杯温温的水,也松了口气:“有捉到活口么?”


“那处尽是绝壁,他们见被发现,前者拼死阻拦,力竭就松手跳崖,后面的人闻声便撤。轻功无法使我在上面停留太久,更别提控制力道,留人性命了。不过我留住了一具尸身,已经交给他们了,等师兄回来,再查看吧。”


周柯宇接过里林墨递来的陶碗,倒液透过碗壁散开余温,却又清明地映出此时眼底的景象——末路的匪徒在峭壁上与他对视,身中数剑也不愿松手,誓死也要掩护同伴离去。


刘彰伸手拍在他肩上,闲懒地说道:“累了就过去睡觉,别呆坐着。”


周柯宇闷嗯了一声,拖去湿漉漉的外袍,抱着剑歪在还半热的榻上,不到片刻,便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三人虽做着不同的事,却都期盼着这座堡垒能够尽快苏醒过来。


时近正午,夜出的守军才结队而归,绵长的号角将胜的音讯带回,紧闭在家中的百姓才陆陆续续现了身影,熟稔而又生怯地携带着水粮药棉,往大开的堡门处走去。


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驻堡守军的家人。


夜晚里显得如龙虎般威猛的军列,在归来时、阳光下,像是被打回了原形,锈甲上漫着血色,沉重有力的步伐也因肩扛手抬着伤亡将士的躯体,而变得拖沓。明明是打了胜仗,每一个人却都格外沉默,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长胜!长胜!”


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呼号,陆陆续续地,也有不少人举起手,发出了高昂的激励声:


“赢了!”


“鹿头堡长胜!”


“多谢你们了!多亏你们了!”


这些声音像是放入死水中的几尾活鱼,疲乏与僵持的碎冰终于从军士身上除去,血肉脏污的面庞上也终于有力气牵扯起了笑。


“娘的,这回土匪可狠!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你杀了几个?我杀了六个呢!”


“黑灯瞎火的,老子哪里看得清楚!”


“对,看不清好,没砍着自己人就成!”


郭复牵着马头回头看,凝重的脸上终于绽开些放松的笑。


“师兄。”


“啊,你来了。”郭复伸手拍了拍周柯宇的肩膀,又抱拳道:“有劳你。”


“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周柯宇反握着他的拳头。


“不是替我自己,是替他们谢你。”郭复指了指人群:“听说,你还帮忙留了具尸身。”


“嗯。”


二人一边说,一边并肩离开人群,绕着少人的石板路走着。


“刘彰说你们这里可能有内应,师兄,你要小心。”


郭复猛然停住,环视张望了一会,才将信将疑道:“那个小白脸说的?”


“嗯,他觉得这些土匪一定是足够了解堡内的近况,知道这夜要摆酒席,才敢夜袭的。”


“他瞎蒙的吧?”郭复瞪着眼,却压着声没好意思惊讶出来:“还真被他给蒙对了,我就是觉着近来堡里不大对,昨天才想障眼法诈一诈的,没想到还真给引出来了。害得老子忙活了一整晚。”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是有难处,我们能帮上吗?”周柯宇关切道。


郭复脚步未停,静默良久方道:“你我虽说同出师门,但我弃了武从军,已不算是江湖人。可你不一样,我晓得,你打小便想走侠道,要做一辈子的江湖人。老实说,这些事我实在不愿让你多掺和,昨日托付你帮忙,也是实在没办法。以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趁这一回将他们打趴了,估摸着接下来一个月都能清净,明天我就送你们走。”


“师兄!”周柯宇拧着眉,满脸不认同:“我们既然来了这里,受了帮助,就该尽自己的一分力,这不是什么官道侠道,而是人道。你比我清楚,官匪斗争不绝,就还会不断地死人,你领不全行粮,今天又伤了这么多军士,你要上哪里补全?”


“不是,你们就三个人,能做什么?”


“自然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周柯宇掷地有声完,却又恢复了乖巧师弟的模样,他瞟了一眼郭复,见他没生气,便继续道:“反正你不能难处都没说清楚,就赶我们走。”


“我真是服了你了,驴脾气是一点没变。”郭复举着手掌,拍了拍他,将他往堡中最高大的房所走去:


“我们守的这个山叫鹿头山,不算什么打眼的位置,荆山里像这样的石堡不少,位置好能跟上补给的,不是卫所的兵占着,就是山匪占着。本地的山匪从前是不怎么跟我们打的,直到近半年里,从保康来了伙人,占了鹿头山西面的石岩峰,起了个寨子,然后就蹲那儿了。”


“保康?那不是郧阳境内?”周柯宇皱起了眉头。


“是,我从前是守长坪驿的,后来便被调防到了这里,发现起寨之后,我也派人去探过,这些土匪不太一样,对附近的山势布局极为了解,平日只劫军供补给,倒甚少骚扰百姓。附近的军卫有不少都遭了中,我也在他们手上吃过一回亏。”


此时周柯宇便有些想念刘彰了,郭复所说的事情太多太杂,他短时里想不深远,只能问眼前的事:“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不明白。”郭复摸着脑袋:“他们昨夜要打鹿头堡,这就更离谱了,鹿头堡是出了名的穷,山高水远的,还总是被拖供粮,原本山民在山脚靠水的地方还有些田,还让那个狗日的路荣升把地占了。”


“路荣升?”


“县上的一个土财主,为富不仁,明白了?”郭复把话饶了回去:“所以这事你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头绪,为的只是打探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尽力站住脚跟,再策应长坪。”


“可是——”


郭复则继续宽着周柯宇的心:“放心吧,这回打了些东西出来,以后朝上面要月粮行粮就没这么麻烦了,我心里有数。”


话说到此处,便有军士上前给郭复行礼,却避讳着周柯宇,没立刻开口。


“没事了,你说吧。”


那军士这才道:“仵作已经验过尸身,记档在册了。”


郭复点头道:“那就收起来,明天送到县上结案。”


“那人他......您还是先去看看吧。”


自军士归来,周柯宇便没了踪影,堡里解了禁,林墨与刘彰也都不是闲得住的人,他们结伴着顺着碎石铺成的路阶往外走,没走几步,刘彰便对林墨道:“我去周围转转。”


林墨点了点头,他也有想去的地方,并不与刘彰同路。


但凡遇到战事,刀剑冲突,便会有死伤,而林墨想去的地方,就是医治受伤士兵的诊房。他一直将刘彰的话记在心上,惦念着如何能够真正帮到这些困苦的军士,思来想去,唯有学过的医术能够襄助一二。


可实在高估了此地,堡中并没有像样的医馆,只有用石墙围起来的一大块地,搭着棚子,整个医棚里头乱糟糟成一片,许多军士,都是由家眷或是热心的堡民在帮忙包扎。


林墨走近一看,头都大了。


那些布条大多未过过酒,就这么活着些青泥色的药汁往患处涂抹,士兵里年纪尚小的早就痛得龇牙咧嘴,老兵们也忍着劲,不说话。


林墨是忍不住了,便在棚中找寻起了医官,转来转去问了好几趟,才找寻对了地儿,那是个一把胡子的老叟,浑身脏污着,面前还坐着个由人搀扶的军士。


林墨近看,才见那人断了只手,缠裹的布料早就被鲜血浸透,滴滴答答地流着。


“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出去!没见里头正忙着?”那老叟忙着赶人,手却不停解着那布。


“老伯,我见外面的伤兵都不曾清理过伤口,就用脏布裹了药,这样哪里成啊?要到了半夜全都发热,那可怎么办?”


对于林墨的疑问,那老叟显得见怪不怪:“怎么办?捱着!”


老叟啐了一口,却不知是在骂谁:“穷人是命贱,命贱。”


他握伤兵的手稍微重了些,那人立刻疼得流下几股冷汗,林墨再看不下去,干脆挤开老叟,伸手啪啪几下封住了伤兵的几个穴道。


见林墨动作,老叟急了:“你做什么!你你你,你哪里来的的黄毛小子,别胡乱耽误人!”


这时有眼尖的人认出,林墨便是那跟郭复共乘的人。


“这不是郭大人带回来的姑娘吗?”


那老叟听闻林墨是女子,更反抗了:“还是个丫头?出去!哪有丫头进诊房的!”


林墨才不跟他争辩,反客为主道:“扯几根布条给我。” 


“你......”


“哎呀,快啊!”


那老叟骂骂咧咧地,还是取了布条,林墨将布条一收一扎,绕着军士残剩的大臂将要紧的筋脉一连束了好几圈。他才不怕贴着对方的身体,满心满目都是伤处。淋漓的血蹭脏了干净的衣服,也不足惜。


“已经流了很多血了,要活命,现在只能将残余的小臂骨取下,清理伤处会很疼,你去拿些烈酒和麻沸散,然后再去煮一碗黄连白芨汤。”说完这些,林墨已经开始掏那老叟的医柜,翻看里头的刀械了。


那老叟见林墨点住血脉缠上筋脉之后,那人的出血果真有了减少,也不敢再犹豫,连忙找了跑腿的军士,去准备这些东西,但为难的是:“酒好办,三七白芨去营所找郭大人,应该也要得来,可那麻沸散,咱是真没有。”


那脸都白了的军士也是铁骨铮铮:“姑娘,你动刀吧,我男子汉一个,忍得住痛!”


“......你忍不住的,咬到舌头会死人的。”林墨淡定道:“成吧,木条和棉布总该有,你咬着来。”


从仵作房里出来,郭复与周柯宇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师兄。”


“你不必再说,我心中有数。”


周柯宇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便见一人匆匆朝郭复跑来:“郭大人,小的来领药,请您批条!”


“什么药?”


“三七和白芨,那姑娘说,其他止血止疼的药也成!大兴哥断了手,那姑娘说要将他的小臂骨肉都剃了才能活。”


“姑娘?”郭复眯了眼,将信将疑。


“林墨。”周柯宇忙道:“她医术很好,这一路有什么病痛,都是她在治。”


“行,你去领药,其他药也领一些,一笔一笔给我记清楚了。”郭复安排完事,便往医棚走:“我跟你说啊,我们这里的人蛮,治不好可不让走的。”


这自是吓唬周柯宇的玩笑话,而到了医棚,却又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郭复的笑容在看到那些受伤的士兵后便消失了。这是周柯宇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师兄露出这样的神情,像是悲伤,又像是难为情,好似此时自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无伤之将是荣耀,但无伤之将却无力护住自己的士兵,又是何其的哀伤。


其中还有些天性乐观的,哪怕躺在地上,还强撑起精神跟他打招呼,盼望自己的将领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


尽管郭复挺直着背,但周柯宇仍旧觉得,他是逃进棚屋里的。


棚屋里血气冲天,静得吓人,老医士就站在一旁,他年纪大,两股都打着颤,也在不断给林墨递送刀具布料,坐着的断手士兵嘴里咬着布条,青筋鼓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本还在哼哼,但见郭复来了,却硬是咬死了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林墨的锉刀摩擦着骨骼血肉,令人牙酸的声直往人耳朵里逼。可随着他的动作,碎骨片片被取出,他的神情也越发地松泛了。


直到完全清理干净伤口,林墨才将用酒浸泡过的布条包上厚厚的药粉,固定在了伤处。


“今晚是肯定会发热的,要是能熬得过去,就得防着红肿,伤药每日都要换,你多晒太阳,别闷在屋子里,等结痂了,就好了。”


林墨也有些站不住,倒不是累,而是吓的。他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明明握着刀的手在抖,却还是硬着头皮帮人清完了伤,高度集中的的他甚至没能发现棚中已经来了好些时候的郭复和周柯宇。


伤兵被人扶走,那老医士才脱力坐下来,人却摸着胡子啧啧嘴:“姑娘,你下刀还真利落啊,老夫要是年轻几十岁,怕是才能成你这样,可惜现在人老了,眼睛不成。”


“你要是不忙了,去外面看看其他人吧,他们都没处理伤口,包扎的布料也不干净,真的会死人的。”林墨道。


“我......我是真没办法啊。”老医士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郭复来了,忙起身恭敬道:“郭大人。”


“你先去照看人吧,我和林姑娘说几句。”


郭复缓缓走进,忽而停在了林墨身前,十分郑重地行礼道:“多谢,我替钱大兴谢你。”


钱大兴,就是刚才那伤兵的名字。


“不用了,郭大哥。”林墨道:“外面还有很多伤兵,可他们......”


“我都听到了,不是医官不想用药,实在是,药品不够。”郭复面色极为难看:“外伤轻的,只能硬挺,像钱大兴这样伤得重的,也得请示以后,才能取药。”


其实林墨也料想过这个结果,老医官不是不认真医,而是实在短药,绝望了。


“那就请煮些甘草汤给他们喝吧。”林墨垂首思索片刻,忽而将钱袋从腰间解了下来,然后递给了郭复。


“姑娘什么意思?”


“我是流亡之人,这一路也少存些钱,里面是我全部的积蓄,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周柯宇看在眼中,他从来都是不吝惜钱财之人,见林墨如此义举,只有支持的。


看着那有些沉甸甸的绣花钱囊,郭复没有伸手,只是定定地看着高抬着手臂的林墨,他持刀太久,此时简单举臂也是两手颤抖着。


“我不能收。”郭复干涩道。


“又不是给你的。”林墨狡黠一笑,眼睛比夜星还明亮:“还请郭大哥替鹿头堡的军士收下,用来买些医药粮米。”


郭复忽地挪开了眼,伸手抓过来那钱袋,在手中掂了掂,嚯,还真有些沉。


“那就谢了。”郭复转身往外走,小声地同周柯宇道:“这妞儿还真能存啊,里头少说也有小二十两了。”


周柯宇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知她究竟有多少钱。”


说到这里,周柯宇又忽然想起刘彰,如果让他知道林墨存了这么多钱,还一次给出去了,肯定会火冒三丈吧。


周柯宇猛然反应过来,转头开始张望。


此时郭复正握着那钱袋,拇指细细地摩挲上面那五瓣的桃花,见他看过来,赶忙背过手去:“你找什么呢?”


“刘彰人呢?”


说点小话:刺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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